张凤兰 & 郭少龙：蔬菜产业低迷、国际竞争加剧，如何应对？丨大咖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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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40年来，一系列政策、法律法规的颁布与实施，规划并引导了我国种业的蓬勃发展，培养壮大了一批明星企业，事企脱钩、科企合作等促进了以产业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的种业体系的形成，市场与企业活力进一步得到释放，育种水平大大提高，在蔬菜生产上，我国自主选育品种的市场份额已达到87%以上。

2018年，菜价的低迷，行业竞争的加剧，是蔬菜产业，也是蔬菜种企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庆幸的是，品种登记、知识产权保护等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截至2018年12月11日，全国已有6665个蔬菜品种成功登记。我们尊重创新，为的是给企业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发展环境。另外，随着国际化步伐的加快，蔬菜种企如何做好“走出去”已成为时代赋予的新命题。

《大咖面对面》第六期，邀请到蔬菜种企代表京研益农（北京）种业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张凤兰、广东省良种引进服务公司总经理郭少龙，共探蔬菜种业发展之道。

收获满满，振奋人心

问：风雨无阻，奋勇向前，默默为中国蔬菜种业发展奉献自己的辛勤与汗水。2018年，张总您被评为首届中国蔬菜产业杰出人物，这是对您无私付出的肯定，请问能分享一下您的获奖感言吗？

张凤兰：首先要感谢中国蔬菜协会和全国蔬菜产业界同仁给我这份荣誉，蔬菜种业是蔬菜产业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产业的“芯片”，蔬菜产业的发展离不开蔬菜种业的提升。作为种业人，我还要再接再厉，继续为我国蔬菜产业的发展贡献一份力。

▲首届中国蔬菜产业杰出人物 张凤兰

问：再次向张总表示祝贺。接下来让我们问一下郭总，2018年最让您喜悦的事情是什么？请用一句话来形容您的2018年。

郭少龙：最让我喜悦的事情是公司一直保持有新的品种实现商业化，并获得用户好评。

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我的2018年，那就是“逆水行舟，砥砺前行”。

问：谈完个人，再将目光转移到公司，请两位老总分别介绍一下2018年各自公司取得的主要成就与成果？

张凤兰：我就简单总结京研种业2018年所取得的成绩，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在全年蔬菜菜价普遍较低，产业整体不景气的大背景下，经过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我们的销售逆势上涨，创历史新高，并实现了连续6年销售额过亿元的业绩，这份成绩来之不易。二是公司完成了股权结构改造，无形资产大幅上升，公司资产结构得到优化，公司发展远景可期。

郭少龙：在整体经济环境不理想的情况下，广良品种市场营销达到预期，科研上有新突破，苗头品种不断涌现，为客户提供服务的硬件和软件进一步完善，取得了预期的成果，说成就谈不上。

解读2018年中国种业，为企业发展建言献策

问：中国蔬菜种业的发展离不开企业的支持与奉献，作为国内两大蔬菜种企的掌舵者，请问两位老总，2018年中国种业在哪些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基于此进步，这对各自公司，乃至国内其他种企的长远发展有哪些益处？

张凤兰：中国种业在2018年取得的进步是多方面的。我感触比较深的主要有以下几个：

一是随着国家各部委机构改革的完成，农业农村部种子管理局升级为种业管理司，大种业管理体制形成；

二是中国种子企业有两家进入世界前十，可喜可贺；

三是育种新技术得到进一步提升，特别是基因编辑技术在蔬菜作物上的研究进展很快，分子育种在一些作物上已实际应用并取得显著成效；

四是国产品种的竞争力不断提高，产业集中度进一步加大等。

这些进步对种企是极大的鼓舞，好的营商环境的培育、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资本的参与等都是我们行业发展的驱动力。京研种业也在国家种业政策的指导下，体制机制得到不断改进，科技创新能力和产品线竞争力得到加强，为未来进一步做大做强奠定了良好基础。

郭少龙：走过2018，行业管理进一步完善，市场秩序进一步规范，行业集中度进一步提高、行业巨头出现，国际化程度加快话语权加大，鼓励企业开展商业化育种、品种向质量生态型转变，对外开放程度日益提高，以及法制观念提升等等，这都是中国种业长足发展的标志。

这些积极因素促进了种业经营环境改善，随着政策扶持力度进一步加大，种业受各界关注和获得投资日益增多，行业呈现积极向上势头，从业者理所当然从中受益，我们广良也从中受惠。伴随着改革一步步深入，一系列鼓励科研人才向企业流动、科研项目向企业开放等等的政策举措，对引导企业以科技谋发展，走商业化育种、育繁推一体化发展道路给予了实实在在的帮助。与此同时，开放程度提高，也有助于企业与国际接轨，引进来、走出去，参与国际竞争，具有现实和长远意义。

▲广东省良种引进服务公司总经理 郭少龙

问：两位老总都从国际视野谈及到了一些我国种业的进步，那么面对当前中国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提高，种业国际化进程进一步推进等新形势，请问你们认为国内种企应该如何修炼内功与外功，来与国外大型种企竞争？

张凤兰：首先要有舍我其谁的态度！其次，唯有在种质资源、育种技术、人才培养、研发投入等全方面持续发力，才能提升品种创新水平，增强企业竞争实力。

郭少龙：关键是企业必须尽早确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我个人认为重点应在优势特色作物方面下功夫，比如先在某一熟悉点上专注发力逐步做强。中小企业将面对残酷竞争固然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但讲究策略才能避免事倍功半，与大型企业竞争规模效应往往得不偿失，不如抓住重点去做强来得实在。

问：众所周知，京研益农是国内科技型蔬菜企业中的翘楚，对于那些想要提高自身科研创新实力的种企，张总您有哪些建议可供参考？

张凤兰：育种创新投入大，见效慢，我们做蔬菜育种更是有作物多、茬口多、类型多的烦恼。因此，我一贯认为在蔬菜育种上要掌握“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原则，实力强的企业主攻种植面积大的蔬菜作物，小的企业在国家科研项目投入少或没有投入的特色作物上下功夫，瞄准市场和需求开展科研创新工作。另外，做任何事情离不开人，人才引进、人才培养也需要重视和加强。

40年改革开放，行业发展大变化

问：2018年是改革开放的第40个年头，回顾这段光辉岁月，请问有哪些政策或者法律法规的颁布，对两位老总或各自公司意义重大？请浅谈一下其具体影响？

张凤兰：我国种业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我也是发展过程的亲历者。

在这期间，国家出台了很多与种业相关的政策和法律法规，对我和公司均意义重大的主要有：“十二五”以来颁布实施的国务院国办发[2011]8号及国办发[2013]109号文件、“关于鼓励事业单位种业骨干科技人员到种子企业开展技术服务的指导意见”（人社厅函[2015]28号）和2015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等，在这些政策和各级管理部门指导下，京研益农完成了“事企脱钩”，成立了“以育种家为核心”、产权清晰、股权多元、权责明确的股份制企业，公司走向了良性发展的轨道。我也从一名育种科研人员，兼职做了公司的管理工作，让自己的人生经历更加丰富和多元。

郭少龙：改革开放40年来，管理部门出台的种业方面的政策和法律法规，特别是《种子法》颁布，对企业规范化、专业化管理提供了行为准则，具有深远的指导和法治意义。总的来说，有关法律法规的颁布和实行，其中不少规定比较具体和详尽，有效推动了企业规范化建设进程，企业因此在硬件和软件管理方面都不同程度得到提升，否则就无法合规立足市场。

问：广良是由国家外经贸部核准的国内最早享有进出口权的专业种企，作为较早与国外种业市场接轨的种企的总经理，请问郭总您认为中国种业改革开放40周年取得的哪些成就具有世界范围影响力？

郭少龙：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种业不管是从量上还是从质上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引进来、走出去逐年增多，世界范围的交流合作已成常态。由于中国具备人口众多、地域广阔、气候多样化等客观条件，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种子生产国和种子消费国。

当前我国良种使用覆盖率90%以上，为现代农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在推动农业产业化、解决贫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种业的稳定发展保障了粮食安全，也为世界做出了贡献；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品种逐渐从产量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促进了种业科技变革和产业升级。由于改革开放，中国已融入全球经济体系，所以中国种业的需求和变化都深刻地影响了世界种子产业的发展。

问：正视自身，以贤为鉴，不断完善。请问郭总您认为当前国内种业市场与国外种业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哪些问题？有何良策？

郭少龙：现在国内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创新能力不足、科研和生产脱节、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有待加强、种子质量有待实质提升等。

针对这些不足，我认为首先仍需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以开放促改革，政府引导，企业为主体，加大力度扶持企业开展商业化育种、走育繁推一体化发展之路；二是支持科研单位开展基础性、前沿性种业技术研究，完善成果转化机制，推动产学研有效结合，服务中国种子企业做大做强，做到优势互补而不是无序竞争；三是进一步加大保护知识产权力度，坚决严惩偷盗侵权假冒套牌等违法行为。

品种登记工作有待完善

问：说到知识产权保护，截至2018年12月11日，全国已有10222个品种成功登记，其中蔬菜品种有6665个，可以说在推进品种登记，加强品种保护等方面已获得一定成绩；但取得成绩的同时，也暴露了一些不足。请问两位老总，你们认为在品种登记过程中目前还存在哪些问题？且需要采取哪些措施来解决？

张凤兰：品种登记工作从2017年5月份开始网上申请，目前已经有1万多个品种完成登记，仍有很多的品种还在申请的过程中或尚未申请，工作量是巨大的。

我自己是做大白菜育种的，前不久对大白菜已经登记的品种做过较详细的分析，报告也交给了部里的管理部门。个人认为目前品种登记还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不同作物、不同省份间品种登记的进度、完成登记品种的数量很不平衡，差异很大；

二是还有很大部分生产上推广的老品种没有完成品种登记，新育成品种申请登记的数量较少；

三是登记品种的主要农艺性状描述多种多样，不规范，还需要加强对申请者以及审查人员的培训，逐步规范；

四是现在登记品种较多，从性状描述上很难辨别是否有同物异名品种，需要尽快开展分子标记指纹鉴定工作。

总之，品种登记工作对管理者和申请者来说工作量都很大，申请者在申请的过程中、审查人员在审查的过程中都会遇到一些实际的困难和问题，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去克服，也希望品种登记工作对蔬菜种业的规范经营起到好的作用。

郭少龙：我们赞成非主要农作物品种规范管理，先行登记，这个制度无疑是好的，我们大家理当积极响应。

品种登记本质上是一种行政许可制度，如果登记手续简单快捷是不是效果更佳？比如企业自行在网上登记备案，承诺对真实性负责、并对用户保证产品质量以及承担相应责任。只要企业对自己的产品负责到底，农民就可以用上放心的种子，那么品种登记的功能就得到体现。

预见行业趋势 

问：立足现在，展望未来；请郭总谈谈2019年，甚至是未来10年内中国种业的发展趋势？结合此趋势，广良将制定什么样的发展规划？

郭少龙：种业的未来将更依赖科技进步和创新驱动，行业集中度将进一步提升，但行业巨头与小而特企业将会同时存在。

结合此趋势，广良当顺势而为，将持续引进人才， 加大科研投入，创新产品内容以及拓展全产业链延伸服务，努力使自己成为广大用户信赖的农业优质服务提供商。广良也真诚希望与省内外兄弟单位密切联系，合作共赢，一起创造美好未来，就如习总书记今年贺词中所说的，我们都在努力奔跑，我们都是追梦人。

问：专注种子多年，想必郭总您与种子已存在深厚的感情，假若把种子看作是恋人，亦或是朋友，您最想对“她”说什么？

郭少龙：相信我，明天会更好！

《大咖面对面》第七期，邀请到武汉金玉良种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刘定福、种业资深人士刘石，分享民间种业智库观点。

—— 农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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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编辑丨柳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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